PTC刘强：制造企业加速走向敏捷创新与智能化运营

中国制造企业的竞争优势转向创新。

胡春民:PTC进入中国市场已经很多年了。从PTC的角度看，中国制造企业发生了哪些变化？PTC自身的发展战略有哪些调整？

刘强:我觉得变化很明显。制造企业要重点打造两个核心能力，即数字RD能力和数字化运营能力，这也是整个行业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应该重点关注的地方。

过去，中国的工业企业更关注企业的运营效率，在产品创新方面有所欠缺。在中国数字经济蓬勃发展的今天，企业数字化转型升级正在提速。以工业软件为例。对于企业来说，工业软件过去一直扮演着工具的角色，辅助企业进行基本的功能管理。随着中国制造企业的快速升级，过去以劳动力为中心的竞争优势逐渐演变为以产品创新为中心。越来越多的企业希望通过工业软件提升产品创新能力，从而增强企业的核心竞争力。

我们不需要像以前一样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跟企业客户解释为什么要去PLM系统，而是需要跟他们探讨如何更深入的在企业中应用PLM系统。行业内一些明星企业发展很快，但这方面的建设还不够强。现在他们也在主动回头，重新练“内功”。

在商业模式方面，我们也看到了一些积极的信号。越来越多的企业客户开始习惯曾经难以接受的订阅模式，他们看到了订阅模式的好处，比如快速迭代产品，实现深度应用。同时，订阅模式通常分为时间段，对客户实时业务的支持更强。

针对中国市场的这些变化，PTC相应地进行了两项重要调整:一方面，从2019年1月起，PTC核心解决方案和ThingWorx工业创新平台由永久使用改为年度订阅模式；另一方面，市场覆盖面也将逐步从以地区为中心转向以行业为中心，以电子高科技、汽车等行业为中心，从而加深PTC对行业的深刻理解，与客户建立更深层次的沟通。这可以帮助更多的制造企业实现工业软件的深入应用，而不仅仅停留在简单的功能层面。

软件开发呼唤“工匠精神”

胡春民:在全球范围内，美国虽然在科技领域有明显的领先地位，但在工业软件领域的企业数量和知名度略逊一筹。这个领域的很多大企业，比如SAP、西门子、达索，都是欧洲的。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刘强:工业软件的特点是非常专业化。初期的市场规模没有一般软件那么大，所以对资本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以CAD软件为例。因为专业性强，没有几十年的行业积累是发展不起来的。

相比较而言，欧洲企业更注重工匠精神，愿意专注于某个细分领域进行长期持续的打磨。比如SAP，专注于ERP领域，深耕50年。而美国企业多为资本驱动，首要驱动力是快速增长和利润最大化，缺乏足够的耐心。

中国的企业也有类似的问题。比如一些非常成功的互联网企业，在工业软件领域都失败了，因为工业软件是工业知识和经验的结晶。仅靠资本驱动是不行的，需要长期、专注、持续的投入和努力。

胡春民:虽然中国制造业增加值占全球近30%，但整体发展水平与发达国家相比还有一定差距，特别是在工业软件方面，与世界级企业相比差距不小。你有什么建议？

刘强:工业软件是中国制造业的短板。一方面，需要加大资金、人才等资源的投入；另一方面，它需要尽可能地促进一些国际合作，以加快学习方面的发展步伐。

软件的开发不可能一蹴而就，直接登顶，但是可以从底层开始学习，打好基础，循序渐进。对于工业企业，主要涉及ERP、CAD、MES、PLM等几个核心软件系统。ERP以财务管理为核心，主要保证整个企业的财务安全和项目运作；CAD主要用于产品研发；MES主要用于优化制造过程的管理；PLM主要是关于产品生命周期管理。后续要整合销售、营销、供应链等。这些制度是工业企业发展到一定规模后所必需的。没有他们，整个企业的运营必然会受到影响。

但是，当这些系统都具备后，企业很快就会发现，这些系统就像“烟囱”一样存在。他们来自不同的厂商，流程相对独立，存在数据孤岛。实现数据共享非常复杂。所以PTC看到的第一个趋势是互联。我们收购了轻量级工业互联网平台ThingWorx，作为工业物联网技术业务组合的核心，为企业客户使用物联网提供了一个简单的入口。

随着业务范围的不断扩大，PTC逐渐发现物联网应用场景不够丰富。现代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是业务驱动的。如果只做基础的IT建设，不仅见效慢，还会导致企业积极性降低，缺乏后续动力。

产品创新速度和企业运营效率是制造企业的核心竞争力。产品创新的速度是决定能否领先竞争对手的关键。

PTC认为，除了结合传统CAD和PLM产品提升企业的基础RD和设计能力外，还应增加ThingWorx平台，串联ERP、MES、PLM等系统，打通制造、服务、供应链的所有环节，让设计和RD得到实时反馈，从而更好地适应市场需求的变化。

紧跟IoT、AR/VR、尚云等前沿趋势

胡春民:从目前的产业发展趋势来看，IoT、AR/VR、数字结对等。都属于尖端技术领域。PTC是如何规划布局的？

刘强:PTC一直引领着工业软件的技术发展方向。我们对前沿技术的跟进速度明显快于其他同类型公司。从早期的CAD软件Pro/E到现在的Creo、PLM软件Windchill、物联网平台ThingWorx、AR开发平台Vuforia，几乎每一款软件都成为了各自领域的标杆。

这与PTC以产品和技术为核心的公司文化密切相关。一方面，PTC通过给予员工绝对的自由和包容性，大力鼓励创新；另一方面，通过敏锐的市场洞察力捕捉技术热点，PTC主动收购/收购一些科技公司，迅速壮大实力。

通过多年深耕，PTC持续引领物联网领域。比如，在现代化的工厂里，你可以看到各种自动化系统。PTC ThingWorx Kepware可以连接不同品牌、不同年份、不同协议的设备，以及所有相关的运行数据、制造数据等。会转换成统一的数据协议，传输到云端。然后利用ThingWorx分析和机器学习技术实现实时监测和预测。

AR实际上以数字化的方式增强了物理世界。PTC Vuforia可以使用数字线程从上游的CAD和PLM资源中提取数字信息，然后重用这些3D模型来训练其人工智能算法，从而能够从任何角度和任何装配状态识别真实世界的物体，从而指导这种环境下的物理工作。

举个简单的例子，比如以前某重工公司用复杂的产品手册向客户介绍工业产品的特性，售后维修也很困难，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时间。在PTC的AR技术的赋能下，企业不仅可以通过3D模型生动地向客户展示产品，还可以实现便捷、实时的远程维护。甚至可以通过AI算法提供预测性维护能力，分析设备何时、哪些部位可能出现故障，从而在故障发生前提前应对。

目前我们判断行业整体发展有三大趋势:一是万物互联，二是大数据和AI的智能化，三是云端化。PTC的软件产品基本都是按照这些行业的大方向来布局的。

胡春民:你如何看待中国工业互联网的发展？PTC是如何参与中国工业互联网建设的？

刘强:中国在工业互联网的商业应用方面已经取得了很多成果和进展，但在场景上还存在一些简化。比如大部分工业互联网场景还是以设备管理为主，数据通过云端实时回传。但是部门之间如何共享数据，如何真正释放数据的价值，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

PTC强调以产品为核心，从产品设计到生产、销售、采购、服务等。，把制造和企业运营全生命周期的各个环节都链接在一起，既保证了产品设计、RD和快速迭代，又满足了整体运营效率。而不是简单的连接生产设备，只需要提高设备的生产率。

作为全球领先的工业互联网平台，ThingWorx不仅能有效连接物联网终端，可靠获取和处理物联网数据，还能可视化分析物联网数据。客户还可以基于它开发物联网应用，并将物联网数据集成到现有应用中。ThingWorx DPM数字绩效管理套件可提高产能利用效率5%~20%。

胡春民:设备上云是工业互联网的基础。PTC能提供什么样的技术支持？还是PTC有另外一套企业云的解决方案？

刘强:工业互联网的三个核心，一个是通过云把设备连接起来；二是通过建模建立数据之间的关联；第三，需要基于机器算法和机器学习进行预测分析，辅助企业管理和决策。PTC ThingWorx与国内工业互联网平台的核心区别主要体现在数据建模上，用于分析数据相关性，解决如何使用数据的问题。

机器学习在工业领域的应用还处于早期阶段。在中国市场，预测性维护是机器学习的常见场景。CIMC青岛冷箱项目是一个典型的机器学习案例。由于发泡工艺采用全进口设备，发泡过程全自动化，但发泡质量很不稳定。通过采集发泡工艺参数，利用机器学习分析关键质量因素，有效提高发泡质量。同时利用物联网对空气质量进行监测，以消除浓度过高导致的爆炸隐患。

设备上云只是第一步。工业互联网发挥核心价值的关键在于建模，通过数据建模建立数据之间的关联，然后基于业务需求通过机器学习为生产指标优化、业务流程管理等方面提供一些建议。

聚焦行业，深耕中国市场。

胡春民:PTC未来在中国市场的战略是什么？重点行业客户有哪些？能否举例说明PTC是如何帮助他们进行数字化转型的？

刘强:在中国的营销策略主要有两个方向:一是除头部企业客户外，PTC将聚焦行业深度方向，推动腰部客户学习头部客户的最佳实践，并尽快推广应用；第二，坚持上云战略，探索全球上云趋势下的中国云落地之路。

目前，PTC的重点行业客户包括重工业、电子高科技行业(如华为、联想、小米)、汽车行业(一汽、长安汽车等整车制造商，汽车零部件供应商当代安普科技有限公司)和医疗设备(迈瑞)。从营收占比来看，电子高技术行业排名第一，重工业行业排名第二。

在中国市场，一汽与PTC的成功合作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作为一汽PTC 20多年的用户，Windchill解决方案已全面应用于商用车、乘用车、发动机等产品的RD业务。在长期的合作中，PTC团队与一汽一起，根据业务流程变革的实际情况，不断优化、增强和扩展解决方案，帮助一汽实现了战略、流程和标准体系变革的成功实施。通过应用不同类型的PTC产品，企业的RD能力得到了显著提高。

在当前数字化转型的大背景下，一汽也在应用和吸收PTC的数字化主线解决方案，全面推进数字化转型。

比如迈瑞医疗。10年来，迈瑞全面采用PTC产品，构建了产品从RD流程到制造流程、现场服务的全周期数字化解决方案，形成了以PLM系统为产品数字化基础，以IoT、AR系统为数字化应用的完整体系。3D数字化设计、设计流程一体化、基于AR的动态定制销售匹配、基于物联网的远程服务、现场AR维护指导等具体应用场景。

CIMC选择了PTC的ThingWorx平台，围绕物联网和MES的结合，对工厂和车间进行全面的数字化管理，包括设备监控、能耗管理、质量追溯、流程优化等，基本实现了生产过程的透明化，有效提高了工厂的运营效率和管理水平。

胡春民:中国制造业领域有很多中小企业。PTC如何服务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

刘强:传统上PTC服务有很多上百亿元的大企业，因为产业场景越复杂，我们软件产品的优势就越大。事实上，中小客户非常愿意学习头部客户的数字化道路，因为这样做可以最大限度地降低他们的转型风险。

对于中型客户，即规模超过15亿元、业务系统相对复杂、拥有财务和人力资源的企业，我们将基于PTC优秀的软件能力和经验积累，帮助他们简化数字化转型流程，尽可能缩短转型时间。换句话说，我们可以通过参考头部客户的最佳实践，帮助这些企业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达到同样的转型效果。对于较小的企业客户，我们帮助他们通过云化使相对繁重的工业软件的部署和实施过程尽可能的轻量级和SaaS。然而，中国市场在SaaS软件部署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